经常有人问“潮汕方言哪个方言最标准?是潮州话还是澄海话?”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也让我成了“考仆”。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说,这种问题很业余,用时髦的话来说是个伪命题。因为一个方言的次方言和它的方言各有特点,这就是民间俗语形容的“潮州九郡各有方言(潮州府下辖九郡,各郡方言各有语音特点)”。不存在哪个标准不是,或者哪个比哪个更标准的问题。
有句话叫“方言代表点”。我们在进行方言调查研究时,会选取有代表性的方言点作为调查对象,这就引出了方言代表点。比如粤语方言,往往以广州粤语和香港粤语为代表点进行调查研究;潮汕方言常以潮州府城话和汕头市区话为代表点进行考察。但这并不意味着粤语和潮汕方言中,以次方言或地方方言为代表点的发音是最标准的。
一般来说,一个方言代表点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一是该方言点的人口在整个方言区内最多;第二,这个点是这个方言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但有时候也是因为这种方言文化教育水平高,名人多,影响力大,知名度高。尤其是著名的语言学家,往往以自己家乡的方言为研究对象。比如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在法国攻读博士学位时,他的博士论文是《博白方言实验录》,博白就是王力先生的故乡。根据以上条件,我们可以知道早期潮汕方言研究以潮州话为代表的原因。翁惠东1943年出版的《潮汕方言》名为《潮汕》,但记录的话基本都是作者家乡潮安的话。解放后之一部潮汕方言词典——北京语音潮州话对照潮州话词典——由潮州人吴华中先生等人编纂,注释也是潮州府城话。詹伯辉和李永明同年出版了两本描写和研究潮州话的同名著作。潮州是一座有着1 600多年历史的古城,清末民国以前一直是潮汕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阜城方言完全有资格作为潮汕方言的代表音系。
自1860年汕头开埠以来,汕头逐渐崛起,形成了一个新的港口城市。1949年以后,随着汕头规模的进一步扩大,人口的增加,汕头方言的形成,这一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20世纪中后期,汕头逐渐取代潮州成为潮汕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许多有代表性的方言研究点都选择了汕头方言,如黄家角的《潮州话概论》和李新奎的《普通话潮汕方言大词典》。20世纪后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侯景毅教授对方言进行了记录,汕头方言也被选为代表点。主讲人是汕头电视台《今日视线》栏目的著名主持人许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