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不断变化,从受启发的柏拉图到睿智的亚里士多德,避免疯狂和无聊。
海德格尔提到所谓的“诗意的栖居”,其实诗歌是需要警惕的。诗歌一直认为自己是评判世界、自恋、自以为是的领地,这也是为什么雪莱说诗人是世界的终极立法者。
在米兰·昆德拉看来,诗人的思维与极权主义是同构的。他们都鄙视平凡的生活,追求崇高的人生意义。这些意义对他们来说是毋庸置疑的。昆德拉将斯大林的恐怖时代描述为“刽子手和诗人的共同统治”,也就是说,极权主义只能存在于刽子手的杀人本能能够被诗人转化为神话和神秘主义的地方。
从批判极权主义的角度来看,昆德拉解构崇高,在作品中经常运用反讽来消解政治和爱情价值观。他的矛头尖锐地指向了人们习惯于极其积极的社会和给出答案的世界的愚蠢。他的小说《生活在别处》,原名《抒情时代》,是对诗歌的一些最严厉的否定。他说,当诗人无力发起突破现实的行动时,应对的办法就是抒情的态度。因此,诗歌成为现实行为失败的补偿证明。
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
但是,怀疑太多,就会走向绝望。昆德拉并非没有意识到危险:“如果你意识到你周围的世界不值得认真对待,疯狂的后果就会出现。”为诗歌辩护的波兰诗人亚当·扎加耶夫斯基在这里看到了反讽的局限性。他知道讽刺可以成为对抗消费主义、宗教、政治或任何需要削弱的敌人的强大武器。但他也提醒人们反讽的危险,因为反讽往往“掩盖了知识的贫乏”,不能带来救赎。
讽刺的反义词是 *** 。Zagajewski写过一篇英雄散文《捍卫 *** 》,里面提到了一个“在中间”的概念:
我们总是处于“中间”,我们不断的运动总是以某种方式背叛另一方。沉浸在琐碎的生活和现实生活的平凡套路中,我们忘记了超越。在向神性靠拢的同时,我们忽略了普遍的、具体的、具体的东西。
这样的“在中”可以用来定义“在”:人总是处于现实与超越之间的行走状态。我们要爬山,也要回到厨房——所以,志在山者,从厨房做起,身在厨房者,不可失看山之志。Zagajewski进一步指出:“通往高处的旅程应该在个人诚实的状态下进行。”
在这里,Zagajewski大胆地把他的疑虑放在一边,同时保持犹豫不决;他的诗微妙地游走于自信和不确定之间。通过抒情,他把眼前世界的碎片变成了对日常和神圣的负责任的理解。与此同时,Zagajewski降低和提高他的视线,当他盯着地板时,他看到了天堂。在他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诗歌《转变》中,扎加耶夫斯基面对他在一篇文章中批判的“极具讽刺性和怀疑性的景观”,坚定地依靠诗歌的转变潜力,这是“一件事”来指导他。
梵高《雷电云下的麦田》
诗里说:几个月来,他没能写出“一首诗”。他“谦卑”地凝视着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事物——报纸、鸟儿、夕阳、窗台,却只发现了它们的“谜语”和“沉默”,没有任何超越的杠杆。但最突出的是,诗人并没有从一个坚实的世界中退缩,而是坚定不移地追寻着古老的诗歌圣杯——一缕领悟之光,如天空中的火花,超越了这个世界:“我走了很久/只渴望一件事:闪电、/蜕变、/你”。
波兰诗人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中”让我们想起了中国文化的中庸之道——“极亮与中庸”。Zagajewski说,“没有人会永远定居在阿尔卑斯山顶。我们每天都会回到山下。经历了对事物真谛的顿悟,写了一首诗,我们会去厨房,决定晚饭吃什么;然后我们会打开装着 *** 账单的信封。我们将继续从受启发的柏拉图前进到睿智的亚里士多德。不然上面等的人会疯,下面等的人会烦。”
生活在不断地变化,从受启发的柏拉图,到睿智的亚里士多德,避免疯狂和无聊。因为,“我们的生活是平凡的”,而是“平凡的生活欲望”(扎加耶夫斯基《平凡的生活》)。
单调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很平凡,
我从没把它放在长椅上。
我在皱巴巴的报纸上看到的。
我们的生活很平凡,
告诉我,哲学家。
生活,平凡的日子和烦恼,
音乐会,对话,
走在城市的郊区,
好消息,坏消息—
目标和想法
但是还没有完成,
比如草稿。
房子和树
想要更多的东西,
夏天,绿草如茵
覆盖这个火山星球
比如扔进海里的外套。
黑暗的电影院渴望光明。
森林温暖地呼吸着,
云轻轻地歌唱,
一只金色的黄鹂祈求下雨。
平凡的生活欲望。